佛学典故：晨钟暮鼓

钟楼（左） 鼓楼（右）

佛学典故：晨钟暮鼓

晨钟暮鼓，烘托出深山古刹的幽深意境，诗文中多用以形容警醒世俗的沉迷。唐·杜甫《游龙门率先寺》诗云：“欲觉闻晨钟，令人发深省。”李白《登瓦官阁》诗云：“两廊振法鼓，四角吟风筝。”宋·欧阳修《庐山高赠同年刘中充归南康》诗云：“但见丹霞翠壁远近映楼阁，晨钟暮鼓杳蔼罗幡幢。”境深情旷，饶有禅趣。

钟楼（左）、鼓楼（右）总是同时出现、相向而立。

钟和鼓，中国古已有之，而且往往联称。如《诗·关雎》：“窃窕淑女，钟鼓乐之。”相传“倕作钟，夷作鼓”。（见《世本·作篇》）钟鼓本是礼乐之器。古有“钟鸡鼎食”的风气。春秋前后，已出现制作精巧的黄钟、朝钟、编钟和特钟。周代既有较大的悬鼓，也有较小的应鼓，悬于庙堂之下，迎送来宾。

本篇所介绍的是汉代以后传入的作为佛教法器的钟鼓。本来，凡是通过敲击而能发声的法器，无论瓦木铜铁，佛教均称为“犍椎”（Ghantā，又译作“犍稚”）。僧制：集众、食时、寝前及僧人寂灭，都鸣击“犍椎”。《大智度论》谓：“迦叶于须弥山顶挝铜犍稚。”此当为钟。《增一阿含经》谓：“阿难升讲堂、击键稚者，此名如来信鼓也。”此当为鼓。以下分别介绍钟和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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中国寺院之钟是从印度传入的，然而，形制格局均与印度有所不同。印度的大钟雕铸繁饰，而中国的钟比较朴素。印度以钟台置钟，多造在水池中。面中国采用钟楼，在鼓楼之西。印度除铜钟外，还有石钟，而中国只有铜钟，铁钟。（参见唐·道宣《住持感应记》、《关中创立戒坛图经》）

1978年，湖北随县曾侯乙墓出土的青铜特钟（亦名“镈”），口缘平而圆，顶有悬纽。中国佛寺之钟皆取这种形制。佛寺之钟一般分为大钟、堂钟和殿钟。大钟亦称梵钟，悬于钟楼，早晚及举行法会时敲击，号令全寺。《敕修百丈清规·法器章》说：“大钟，丛林号令资招也。晓击则破长夜，警睡眠，暮击则觉昏衢、疏冥昧。”

北京觉生寺保存着明代永乐年间的大钟，此钟高达6.75米，重46.5吨，内外铸有十七种经咒，共227，000多字。钟声振动长达3分钟，远播40多公里。堪称大钟之王。

禅堂、斋堂所悬者为堂钟，亦称斋钟。《敕修百丈清规·法器章》说：“僧堂钟，凡集众则击之。”故又称集众钟。通常，住持入禅堂主持法会时，鸣七下。在念诵时，念佛一声，鸣一下。此外，用斋、坐禅完毕，各鸣三下。

殿钟悬于佛殿。住持上殿行香，鸣七下。集众上殿时，要与堂钟互相呼应鸣击。唐·张继《夜泊枫桥》诗云：“姑苏城外寒山寺，夜半钟声到客船。”

钟声还有超度众生，尤其是地狱幽冥众生的象征意味。《鸣钟想念偈》云：“愿此钟声超法界，铁围幽暗悉皆闻。闻尘清净证圆通，一切众生成正觉。”《续高僧传·释智兴》载：一女子梦其亡夫谓：“不幸病死，生于地狱。赖蒙禅定寺僧智兴鸣钟，响震地狱，同受苦者，一时解脱。”

打钟有一定的规矩：“引杵宜缓，扬声欲长。凡三通，各三十六下，总一百八下。起止三下稍紧。”关于“百八钟”的来历：一说为十二月、二十四节、七十二候的总和。一说以“百八钟”破“百八烦恼”。（“百八烦恼”之说，见《大智度论》卷七等）也有人说，印度佛寺击钟一百二十下，“一百八”是中国的“成数”。（参见《释门象器笺》）不过，寒山寺除夕夜鸣钟一百八下，似与一年月份节候之说有关。清·龚自珍《己亥杂诗》之一九六云：“一十三度溪花红，一百八下西溪钟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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佛寺之鼓称法鼓。经中说，佛说法时，往往有“吹大法螺，击大法鼓”的仪式。后来，寺院集众说法，亦鸣钟击鼓，庄严道场。除法堂中的法鼓外，另有鼓楼置放大鼓。鼓楼在钟楼的东面，两两相对，建筑形制相似。鼓楼多为二层楼阁式，某些大寺亦作三层。鼓楼比钟楼晚出，其前身是保存佛典的经藏。后来寺中藏经渐多，另置藏经大阁于佛殿之后，原经藏改为鼓楼，沿用至今。

关于击鼓之法，《敕修百丈清规·法器章》介绍说：“上堂时，三通。先轻敲鼓磉三下，然后重手徐徐击之，使其紧慢相参，轻重相应，音声和畅，起复连环，隐隐轰轰，如春雷之震蛰。”凡住持上堂小参、普说、入室，均击鼓。

此外，住持在隆重的法会上登“须弥座’，每步一阶，击鼓一声。这个仪式可能源于印度戒日王。《慈恩寺》卷五记载：“其戒日王行时，每将金鼓数百，行一步一击，号为节步鼓。独戒日王有此，余王不得同也。”此为戒日王迎接玄奘的场面。

唐代僧一行还把小型的鼓装到天文仪器上。《旧唐书·天文志》载：一行造水运浑天仪，“又立二木人于地平之上，前置钟鼓以候辰刻。每一刻（一昼夜的百分之一）自然击鼓，每辰则自然擅钟。”这是近代钟表的先祖，比西方的威克钟要早六百多年。

还有一则趣闻。宋·朱弁《曲洧旧闻》载：龙福寺外有修竹二亩，寺僧苦于鼠患，便于竹笋初出时置鼓，昼夜鸣击，称为“惊鼠鼓”。

本文摘录自《佛学典故汇释》 作者：李明权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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